与阿里合作终止后的第20天 我的团队解散

来源：燃烧元素

最近互联网公司的坏消息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4月24日，据Tech Planet报道，虎牙和斗鱼开始裁员。其中，虎牙的国际和国内业务都有涉及，宇都整体裁员30%。斗鱼回应信息“不实”，虎牙暂时不回应。

就在虎牙和斗鱼被裁的前两天，36Kr报道小红书的很多业务部门都在裁员，相当一部分部门优化在10-15%。小红书回应称这是“正常的性能优化”。

相比互联网的工厂裁员，大厂也不甘落后。

36Kr信息显示，成为阿里裁员重灾区的有饿了么，此次裁员比例在15-20%之间。成为JD.COM裁员重灾区的京西营业部，裁员比例也在10-15%，甚至更多。此外，滴滴、Aauto快的、蔚来也传出裁员消息。同时，燃烧财经了解到，腾讯云和CSIG、字节跳动的商业化、游戏、教育等业务线也在进行人员优化。

此前，JD.COM和哔哩哔哩的员工曝光了“毕业日”的通知，让网友们大吃一惊。不少网友表示，第一次用“毕业”来形容裁员。有网友开玩笑说，“不想‘毕业’，想‘复读’”。

互联网“毕业”潮的背后，是巨头们在增长放缓、亏损扩大的情况下，控制成本的决定。

腾讯控股(00700.HK)2021年全年业绩显示，2021年净利润仅增长1%，为近十年来最低增幅。百度集团(09888。HK)的主要在线业务在2021年仅增长了12%。根据2021年四个季度阿里(09988.HK)的营业总收入，虽然全年营收同比增长29.8%，成为BAT中增长最高的企业，但其主营业务客户管理收入在第四季度出现了1%的同比负增长，阿里2021年客户管理收入同比增幅也从第一季度的39.78%下降到第四季度的负增长。

以美团(03690.HK)和哔哩哔哩(bili)为首的新互联网独角兽企业净亏损。US)更令人担忧。财报显示，哔哩哔哩2021年净亏损68.09亿元(人民币，下同未标注)，较2020年的30.54亿元净亏损扩大122.95%。美团全年净亏损扩大至155.7亿元。

在营收疲软的背景下，“控制费用”成为大厂面临的首要问题。因此，大中型工厂除了通过让员工“毕业”来降低管理费用外，也在降低品牌和广告业务的费用，以达到控制营销费用的目的。

如果说大厂裁员影响了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的经济来源，那么减少或者停止广告业务，会让大厂的供应链企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和压力。

陈豪的公司2020年开始和阿里合作信息流业务，一度月入300万。今年3月，陈皓被告知“公司与阿里合作的业务暂停”在阿里终止与陈豪公司合作的第20天，他的整个业务部门被解散。

事实上，像陈皓这样的个人和团队不在少数。他们以前靠大厂，靠一两个大客户维持可观的收入。随着互联网行业进入寒冬，这些大厂的供应商有的解散，有的破产，有的考虑转行，当然还有的“逆风成长”，生存艰难。

与阿里终止合作后的第20天。

团队解散了。

2020年夏天，陈皓加入了一家互联网技术公司，担任广告优化员。陈豪所在部门的主要业务是提供信息流传递服务，公司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大客户是阿里。

“我们和阿里合作了‘淘宝大航海’的广告业务。主要工作是在腾讯博通平台投放信息流广告，唤醒已经安装淘宝但长期不用的用户，让他们重新使用淘宝。我们从‘淘宝大航海’这个平台上提取广告素材，调整大小和样式，然后投放到广点通。用户每次从我们投放的信息流广告页面点击进入淘宝App，我们都可以按照一个有效的转化来结算。”陈皓告诉燃烧的金融。

陈皓入职时，公司刚刚完成新一轮融资，所以他当时的薪酬水平也高于同行。“在北京，十点到六点不加班，有饭费，有足够的饭钱和交通补贴的小厂不多。”陈皓说，一开始，他很幸运能在30多岁的时候找到一份互联网“老人”的工作。

因为公司的主营业务是移动设备的识别技术，有大量的用户数据，投入使用后可以更加准确。2020年到2021年这两年，公司的业务也在上升。“2021年我们做到最好的时候，我们团队有15个人。有了阿里这个单一客户，我们每个月可以做200-300万元的流水。”陈皓告诉burning finance。

但是对单一客户的巨大依赖也使得这个项目风险极大。为了抵御风险，公司一方面扩充销售团队和运营团队，尝试以阿里为商业案例广泛推广信息流的业务。事实上，信息流传递公司提供的服务非常同质化，陈豪的公司根本没有先发优势。所以很难找到下一个“阿里级”的客户。

另一方面，公司也在努力拓展新业务。“我们尝试开发了一种新的用户群分类方法，可以针对目标场所的人群，比如公司和商场。”陈皓表示，这项服务原本被认为对车企、房企等大型B端企业非常有吸引力。但通过这两年的推广和几乎没有进展的结果，让他们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虚假需求”。

就在公司还在努力抗风险的时候，阿里这个客户的流失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作为信息流提供商，我们真的比不上每天几亿流量的大乙方。我知道今年的整个市场环境，但因为去年这部分业务还在增长，所以没想到高光时刻这么快就结束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陈皓作为优化的负责人，提起这件事时还是很惊讶。

陈皓回忆说，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工作早晨，公司毫无征兆地通知团队，“淘宝大航海今年优化了很多供应商，尤其是流量低、业绩差的供应商。我们‘毕业’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闻到裁员的‘味道’了。因为我们部门就是为了这个项目成立的。新客户拓展不顺利，阿里不继续合作，项目难以继续。”陈皓直言不讳地说道。

陈豪被正式告知解雇是在公司宣布终止与阿里合作后的第20天。在此之前，同部门负责产品、技术、运营、测试、视觉设计的小伙伴，以及销售部的同事，都已经大规模裁员。“在我不再做阿里供应商的那一周，公司裁员率超过了50%。”陈皓补充道。

然而，尽管已经“毕业”，但陈皓办理离职手续时，从面试到付款都很顺利，没有发生冲突和不快。“考虑到公司整体下滑，我没有争取调职，平静地接受了赔偿的条件。”陈皓告诉燃烧财经，以前听到“大厂裁员”、“互联网寒冬”的时候，他觉得很惋惜，很同情，但没想到，时代的这粒沙子真的落到了自己头上。

“我家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我想在35岁之前尝试考事业单位。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了。”陈皓平静地说。

曾经抢着“给我送钱”的甲方

“消失了”

从“撒谎赚钱”到“到处找客户”，因为经济收入的骤降，小雨比陈豪更直观地体验到了互联网的下滑趋势。

根据QuestMobile的统计，2014年，在阿里和JD.COM两大电商巨头的带领下，当年有超过30家互联网公司上市。2018年，以小米、美团、拼多多等垂直独角兽为代表的公司再次引领了超40家互联网公司的上市热潮。

小雨是在2015年互联网风最猛的时候进入候签广告行业的。

“给公交站牌做广告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曾经策划过线下活动，主要服务于车企、房企等大型B端客户。工作中认识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公交站牌的对接通道。因为初期投入不是很高，所以决定试一试。”小雨告诉燃烧财经，也是这次“尝试”的决定，彻底改变了他以后的人生。

“公司前几年的运营，只有我一个人，一个助理，两个财务，根本不需要设计，也不需要销售。”小雨开玩笑地说，闲置的站内广告位只需要简单粗暴地贴一张几乎没有美学设计的“广告位出租”的海报，手机就会响个不停。

“我觉得我当时的状态就是所谓的‘躺着赚钱’。”燃烧财经了解到，从2016年到2019年，在过去的四年里，是小玉生意最好的时期，互联网公司占了小玉客户的绝大多数。

“招聘、社区、娱乐类app都是我的大客户，几乎所有的创意和素材都是对方提供的。我只需要调整海报尺寸，然后把它们放在相应的位置上。”小雨回忆，线下展示广告不注重效果，没有KPI。只要贴海报，就能赚钱。

“效益最好的时候，一家互联网公司一年能给公司带来200-300万元的收入，净利润能达到70%。”

然而，随着移动互联网红利的逐渐消退，小雨逐渐感受到互联网公司投放他广告位次数的减少，他的生意也走上了下坡路。

QuestMobile数据显示，2019年12月至2021年12月，移动互联网月活用户数两年间从11.39亿增长至11.74亿，增幅仅为3%。从月用户规模来看，相对于中国14.1亿的总人口来说，已经没有增长的空间了。毋庸置疑，每月移动互联网用户的人口红利几乎触及天花板。

来源/QuestMobile燃烧财经截图

“我的公司2019年开始招销售。换句话说，我‘躺着赚’的时代在2019年结束了。”小宇无奈地笑了笑。“当时我只是觉得，没有一个App会永远在吸引新用户上花钱，但总会有新的App出现，所以吸引新用户的需求不会消失。所以我的销售策略很简单，就是降价，降低交货要求。比如之前我们开始投三年，2019年之后就变成了一年签。”

抱着这种乐观的态度，小鱼公司的数量从2019年的3家增加到了2021年的12家。然而，销售团队的扩大并未能挽回公司收入下滑的事实。

根据小宇的估算，目前他的广告牌有30%是空置的，已经出售的大部分广告牌都从之前的年合同变成了更短的租期，最低售价只有2021年平均售价的60%。为了缓解现金压力，小雨已经将长期空置的广告牌的10%转卖给前来购买的大型广告公司。

“今年结束后，在这里继续打广告的互联网公司几乎没有了。消费品和实体店这两年一直在减少资金。与此同时，各种平台上KOL广告的兴起早已销声匿迹。”小雨分析道。

“前几年我的生意来的太容易了，没有在设计和客户关系维护上下功夫。这也是甲方收紧营销预算，减少广告投放后，我如此尴尬的原因。相反，那些做了更多功课的人受到的影响明显比我小。”

因为毕业后一直做项目式创业，小雨已经习惯了“游击队”的工作方式。“说实话，我真的不习惯现在找工作和打工。”小宇告诉燃烧财经，因为自己在二线城市，工资水平和创业的收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但因为之前赚钱快，花的也快，所以积蓄几乎垫底。

“说实话，我现在很心疼给车加油。如果我再坚持半年，如果还是不见好转，我一定要想其他的出路。”

活下来了，就不能“高枕无忧”

与陈豪和小雨的尴尬相比，阿木的公司要幸运得多，甚至实现了“逆风增长”。

“2021年，我们的收入同比增长30%。从今年一季度的收入情况来看，应该会有可观的增长。”阿木告诉Combustion Finance。

阿木的新媒体公司成立于2014年。和大多数新媒体公司一样，这家公司的第一条业务线是从微信官方账号开始的。自2020年加入公司以来，阿木一直担任商务总监。

"垂直和分散是公司的发展方向."阿木说，“垂直意味着我们专注于金融领域的内容赛道，而去中心化意味着我们不会太专注于某个账户、某个业务线或某个大客户。我们老板是乙方经验丰富的企业家，他很清楚，如果公司只靠一两个大客户创收，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阿木告诉燃烧财经，为了实现去中心化，内容平台从微信官方账号辐射到自建入口。业务方面，从2017年底开始，公司尝试涉足MCN业务。为了保持垂直聚焦，公司选择与当年尝试商业化的知乎合作，成为第一家入驻知乎的MCN机构。

“选择知乎的原因有二：一是符合我们在金融、科技、互联网领域的定位；其次，还有小红书、Tik Tok等很多代理经营者，种草、囤货。很多大大小小的竞争对手比我们更早拿到奖金，我们没有先发优势，所以这些平台当时并不是我们合作的首选。当时知乎刚刚开始探索MCN商业的商业化，我们可以抢占第一梯队。”阿木说。

燃烧财经了解到，阿木的公司主要业务分为三类：

首先是为企业提供品牌内容的输出。“这项业务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互联网巨头，也是我们公司做的时间最长的业务。百度、阿里、JD.COM等都是我们的客户。”阿木说。

二是整合营销，也包括一部分公关工作。阿木介绍，如果“甲方爸爸”出现影响公司形象的突发负面事件，他们会利用现有的账号矩阵和作者资源，在客户需要的平台上进行舆情处理，维护口碑。“这项业务的客户不仅包括互联网巨头，还包括许多消费品牌。”

三是MCN运营，主要负责对接KOL的业务需求，服务更多的消费品牌。

多样化的业务类型和客户群体成为阿木公司生存的根本原因。“从去年开始，由于大环境的影响，一些互联网公司确实砍掉了很多营销预算。现在我的媒体圈只有三四个朋友还行。”在阿木看来，公司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实现业务增长。一方面，MCN业务发展相对顺利，为其带来不错的收益；另一方面，随着MCN业务的发展，实现了客户的多样化。

“以前给互联网公司做内容和公关的收入可能占到公司总收入的70%甚至更高。但从2021年开始，互联网客户和其他类型客户的收入基本都是五五开。”

此外，阿木认为公司的另一大优势是上面提到的小玉根本不具备的——客户关系维护。

“大厂淘汰供应链，业绩差、量小的会是第一批。其次，客户关系不够密切。还有一种情况是对接负责人离职，供应商特别容易被替代。”阿木解释说，新管理层通常有自己的合作顺利的供应商。这时候乙方的话语权就会降低，大多数情况下还没来得及和新主管对接就已经被“干掉”了。

燃烧财经了解到，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阿木的公司除了维持与项目主要负责人的关系，还花费时间和精力将负责人从项目的执行层面维持到可以接触到的最高层。“深度绑定后，无论是甲方人事调动还是预算缩减，我们的抗风险能力都会更高。”

但是，阿木和他的公司很清楚，客户关系不是万能的，几乎所有的乙方都会被取代，而内容的质量是一切的前提。“只是我们比不维护或维护少的乙方被替换的概率低。”阿木坦率地说。

然而，尽管公司的整体经营业绩良好，阿木和公司的其他经理们仍然高度紧张。“现阶段我们在探索种草和短视频平台的业务。在整体市场不稳定的情况下，业务进一步多元化仍是我们当前降低风险的策略。”

“我以后会继续从事这个行业，可能会做职业经理人，也可能会自己创业。具体路径还没想好，但我不会离开这个行业。”谈及整个内容行业的发展，阿木信心满满地表示，做乙方确实有被动、高风险的缺点，但内容行业永远有市场。

“任何一个行业，有人来，就有人被淘汰。想要成为行业老手，就必须不断优化内容和服务，从而抵御或降低被‘优化’的风险。”

参考资料：

《详解阿里2022裁员：本地生活为重灾区，核心电商仍将扩充人手》，来源：新浪科技。

*文、小雨、均为化名。